2022年6月11日14时30分，广州市社科联、广州图书馆联合主办的“故纸觅羊城之广州通史•读懂广州系列讲座”第七辑总第三十四期在新花城App开播。主讲嘉宾南越王博物院副院长、文物博物研究馆员李灶新，通过回顾南越国宫署遗址的发现、发掘和保护历程，从广州、岭南、中国和世界等不同视角深入诠释遗址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社会价值，以期让南越国宫署遗址成为市民感受历史、记住乡愁的精神家园，“活化”利用好遗址，坚定文化自信，传承广州城市文脉。

    图1.李灶新副院长在广州人文馆开讲(摄影：赵静)

李灶新副院长以南越国宫署遗址的发掘与保护为切入点，分析了遗址的核心价值和重要意义，并站在新起点和新征程的角度，提出了“活化”利用好遗址、传承广州城市文脉的殷切期望。

一、南越国宫署遗址的发掘与保护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李灶新副院长首先强调，我们要本着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精神，传承历史文脉，处理好城市改造开发和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关系，切实做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

自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广州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地，旧城改造、城市开发等项目如火如荼，文物保护与经济建设的矛盾尖锐突出。虽然如此，广州市始终紧密结合本地实际，正确处理城市建设与文化遗产保护的关系，贯彻落实“保护为主、抢救第一”文物方针， 做到“两重”“两利”，把文化遗产保护落到实处，南越国宫署遗址的发掘与保护是典范。

李灶新副院长以翔实的材料、丰富的图片向读者展示了南越国宫署遗址的发掘和保护历程。其中，着重从抢救性考古发掘、考古试掘、主动性考古发掘三个阶段展开论述。

抢救性考古发掘阶段：1995至1996年，发掘出南越国宫苑石构水池。其后在水池西侧又发掘出南越王宫食水砖井。1997至1998年，在石水池南面发掘出一条长约160米的曲流石渠，石渠与石池相连接组成南越国宫苑的园林水景遗迹。

图2. 1995-1997年分别发掘出石构水池、食水砖井、石渠

1997年12月18日，国家文物局张文彬局长视察南越国宫苑曲流石渠遗址时指出，在汉代诸侯王中只有南越王既发现王陵又发现宫苑遗址，十二都古都的洛阳也没有发现类似的遗址。如果将来南越国宫殿在儿童公园范围内揭露出来，就有条件申报世界文化遗产。

图3.1997年12月18日，国家文物局张文彬局长视察南越国宫苑曲流石渠遗址

1998年2月20日，广州市市长林树森视察南越国宫苑曲流石渠遗址时提出要求，一是由市文化局与规划局具体商定划出文物保护范围上报市政府审定公布；二是先在儿童公园内选点试掘，如发现宫殿遗址就搬迁公园另址新建，考古方面要做出长远规划。

图4.1998年2月20日，广州市市长林树森视察南越国宫苑曲流石渠遗址

2001年11月5日，国家文物局和广州市政府在广州共同主办了“全国文物保护工作现场会”，探讨城市建设与文物保护的关系等重大问题。会上，国家文物局对广州市政府在保护南越国宫署遗址作出的一系列重大决策给予高度评价，认为这在全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考古试掘阶段：2000年2～5月，经国家文物局批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和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南越王宫博物馆筹建处组成联合考古队，在儿童公园内选内选点试掘，发掘面积350平方米，发现西汉南越国一号宫殿、五代十国南汉国二号宫殿基址等，为制定全面发掘规划提供科学的依据。儿童公园搬迁另址新建。

图5.2001年12月15日《广州日报》有关儿童公园的报道

主动性考古发掘阶段：2002至2009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在原儿童公园内进行主动性考古发掘，共计发掘面积约12000平方米。发掘出南越国宫殿、南汉国宫殿、唐代大都督府和岭南节度使府、宋代广州知州衙署、元代广州都元帅府、明清广东承宣布政司署等各类遗迹约4800多处，是广州2200多年历史的无字史书。建设遗址博物馆。

图6. 2014年5月1日，南越王宫博物馆全面建成对外开放

二、遗址的核心价值和重要意义

在阐述南越国宫署遗址的核心价值时，李灶新副院长列举了自1995年以来该遗址所获得的辉煌成绩：1995年、1997年，南越国宫苑石构水池和曲流石渠的发掘分别被评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1996年，南越国宫署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十一五”至“十四五”期间，南越国宫署遗址连续被列入国家大遗址；2006年、2012年，由南越国宫署遗址等组成“南越国史迹”和“海上丝绸之路·广州史迹”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2016年，南越国宫署遗址被列入“海上丝绸之路·中国史迹”首批申遗遗产点；2021年，南越国宫署遗址被评为“百年百大考古发现”。

同时，李灶新副院长还强调了南越国宫署遗址发掘与保护的重要意义。

首先，南越国宫署遗址是广州城市原点和2200多年来延续不变的城市中心，对研究古代广州城市产生、发展、形态、布局和文化特质等具有重要意义。李灶新副院长列举了自秦以来广州的重大历史事件，并以丰富的图片向读者展示了秦代番禺城遗存、西汉南越国宫城遗存、汉代南海郡遗存、六朝广州刺史署遗存、唐代岭南东道节度使府（五府）遗存、南汉国都城王宫遗存、宋代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和广州州衙遗存、元代广东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遗存、近代中国国民党广州市党部遗存，等等。

图7.李灶新副院长列举了自秦以来广州的重大历史事件

图8. 李灶新副院长所展示南汉国都城王宫遗存相关图片

其次，南越国宫署遗址是广州作为岭南文化中心地的重要历史见证，对探索岭南文化形成与发展模式具有重要意义。

李灶新副院长比较分析了南越国、南汉国的宫苑园林、宋代广州郡圃园林与汉唐时期中原地区的皇家园林、官署园林、苏州园林等的不同之处。其原因在于，一是岭南园林的面积和体量都要小得多，二是在造园手法上凿池聚水以象征东海，立巨石以象征神山仙岛。造成这种差别，与广州城市面积较小，其可用于造园的土地和真山真水较为有限不无关系。他认为，正是经历了汉唐至宋元时期广州空前的造园活动，使得岭南园林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为明清以后岭南园林发展成为与北方皇家园林、江浙苏州园林成为中国三大园林流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南越国宫署遗址发现的历代园林遗存为探索研究岭南园林的发展历史提供了难得的实例。

图9.李灶新副院长比较分析了南越宫苑曲流石渠石板平桥与苏州拙政园的石板平桥的相同点与不同点

第三，南越国宫署遗址是岭南地区自秦汉以来融入统一多民族国家的重要历史见证，对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具有重要价值。

李灶新副院长以长乐宫器、南越王墓出土的“蕃禺”铜鼎、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的秦汉“半两”铜钱以及南越国木简等为例，影射岭南地区自秦汉以来逐渐融入多民族统一国家的进程，强调中原地区先进的政治制度、礼制建筑、生产技术和汉语文字等在岭南地区的推行起到的关键作用，认为此乃进一步铸牢“国家认同”“文化认同”“民族认同”的思想基础。

图10.南越国木简与其他简牍的比较

同时，李灶新副院长还引用了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秦汉史专家俞伟超在考察南越国宫署遗址时所言，“这个遗址是两千多年前秦汉帝国时期，我国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形成在岭南地区的真实体现，又是秦汉帝国版图在今天中国南疆的历史见证，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四，南越国宫署遗址是海上丝绸之路重要遗产点，是南海海上丝绸之路形成、发展、鼎盛和持续繁荣的重要历史见证，对助力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图11.南越王墓出土的海外珍宝

三、“活化”利用好遗址，传承广州城市文脉

李灶新副院长指出，大遗址虽然蕴含着深厚的情感、文化、历史、社会、经济、政治等内涵，但其资源价值的内隐性和可读性、可观赏性差等原因，大大限制了大遗址服务于社会的空间与能力。

为了让文化遗产融入现代生活，让南越国宫署遗址“活”起来，2016年，国家文物局批复同意南越国宫署遗址数字化展示项目立项。2018年，广东省文物局批复原则同意了遗址展示利用方案。项目分三期先后对南越国曲流石渠遗迹、南汉国二号宫殿基址、南越国水井等进行数字化展示，以期让南越国宫署遗址成为市民感受历史、记住乡愁的精神家园，更加坚定我们的文化自信。

图12.通过三维仿真数字技术，重现两千年前王宫御苑内溪涧潺流、鸟鸣清幽的南国园林美景

四、新起点、新征程

2021年，经中共广州市机构编制委员会批复同意整合原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和南越王宫博物馆设立南越王博物院（西汉南越国史研究中心）。李灶新副院长表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要加快推进历年考古发掘资料的整理工作，编写出版南越国宫署遗址各历史时期考古发掘报告、简报、图录等，夯实研究基础，为阐释遗址历史文化内涵，讲好广州故事提供有力的学术支撑。

图13.南越王博物院近照

他强调，“十四五”是我国全面开启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推动实现从文物资源大国向文物保护利用强国跨越的关键期。在新起点和新征程上，我们应趁势而上，聚能前行，传承广州城市文脉，努力在将广州建设成为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城市范例，传承和发展岭南文化，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助力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等方面贡献新的、更大的力量。

讲座最后，李灶新副院长热烈欢迎想进一步了解南越国宫署遗址和南越王墓的读者朋友到南越王博物院参观！

（讲座内容仅代表主讲人个人意见；文内图片除注明外，均由主讲人提供。）

推荐书目：

《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钱币选录》

【编著】南越王宫博物院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 

【出版社】北京：文物出版社，2018.12

【ISBN】978-7-5010-5676-7

【馆藏地点】广州人文馆•广州地方文献

【索书号】K875.6/47

【内容摘要】《南越国宫署遗址出土钱币选录》从南越国宫署遗址自1975年至2006年多次发掘的钱币资料中挑选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标本汇集成册。本图册以出土实物为主，介绍南越国宫署遗址钱币的出土及埋藏情况，归纳其种类，试图通过钱币出土层位与历代泉谱对比，结合历史资料，考察广州乃至岭南地区不同历史时期的货币政策及其社会经济和商贸的发展状况，同时也探讨一些历史悬疑问题。

《南越国—南汉国宫署遗址与海上丝绸之路》

【编著】南越王宫博物馆

【出版社】北京：文物出版社，2020

【ISBN】978-7-5010-6257-7

【馆藏地点】广州人文馆•广州地方文献

【索书号】K878/985

【内容摘要】南越国—南汉国宫署遗址是广州两千多年来岭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海上贸易管理机构所在地，是中国海上丝绸之路兴起、发展、繁荣历史变迁的重要历史见证。本书内容包括：南越立国 开港通商；朝廷主导 宝舶云集；帆影千年 长盛不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