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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南武
发布时间:2010-06-29 14:37:09
抗战胜利之后,何剑吴的遗骨在辗转几次后,终于归葬于广州南武校园。因为,无论曾经离别的姿态有多么决绝,这里始终是他投入最多情感的地方。

  三年前,南武学校百年校庆。许多垂垂老矣的校友重返校园。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南武,感叹着现在教学大楼的气派与现代化,却拒绝了校方提供的新校园的明信片,坚持想要张老南武的照片,那个有着绿顶红墙的教学楼、古色古香大门的南武校园,虽然简陋、却很美丽的南武。

  百年老榕树见证变迁

  今天的南武中学,安静地坐落在南华中路,校园里整齐排列着四栋现代化的教学楼,名字分别叫做“坚忍”、“奉公”、“力学”和“爱国”,以纪念一百多年前由何剑吴定下的校训。

▲给我们做向导的王元庆老师抚摩着当年南武中学留下的“真迹”石狮子,追忆往事。

  这位当年神情黯然作别南武的老人,离开之后,奔赴北平、上海等地开设黄晦闻纪念图书馆,在此期间,身体每况愈下,旋赴香港治病。1937年,何剑吴在香港九龙赁屋重开南武,亲主其事。1939年7月14日,终因积劳成疾,溘然长逝,享寿64岁。

  抗战胜利后,何剑吴的遗骨在辗转几次后,终于归葬于广州南武校园。因为,无论曾经离别的姿态有多么决绝,这里始终是他投入最多情感的地方。何剑吴的雕像,在南武学校“力学楼”前方的亭院里,粗壮的大榕树下微微笑着。

  在他离开之后,这座百年老校又经历了几多沧海桑田:1938年秋,广州沦陷,南武学校也遭停办。1939年春,学校迁往香港九龙。1945年秋,广州光复,南武中小学招生复课。南武中学于1952年改为公立学校,先后改为广州财经学校、广州市第十九中学、广州市实验学校、广州市第五十八中学。1984年南武中学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校名。

▲时代变迁,如今的南武中学已经不再用当年的苦修方式了。

  除了那些镌刻在一代又一代南武人心中的记忆,现在的校园里几乎已经看不到百年前的痕迹。给我们做向导的王元庆老师告诉我们,只有何剑吴雕像旁边的两座石狮子和两株大榕树是当年的“真迹”。两个小石狮子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而两株大榕树当中的一棵,在今年中秋节的前一天突然倒掉了。丁元庆说,那是午后时分,很多学生正在树阴下玩耍,然后突然听到树根撕裂的声音,大家四散跑开,几分钟之后,百年老树轰然倒下,声音之大,如同雷鸣。不过奇怪的是,偌大的榕树的倒掉,没有砸到南武中学的一片瓦、一根草,也没有伤到一个师生。“大家都觉得它是有灵性的。”丁元庆说,榕树的倒掉是因为多年来白蚁的侵蚀,让所有南武人都很是心痛上一段时间。不过惊喜的是,不久之前,大榕树残缺的枝干上再度冒出了新芽。榕树又获得了新生,“给它一些时间,这里还是会有浓荫蔽日的那一天吧!”

  “尚武精神”的时代解读

  那个浓荫蔽日的南武,才是记忆中南武的样子。

  南武中学的校长封耀明,1960年入读南武学校,那时的南武学校正处于“广州市试验学校”的历史阶段。当时的广州有“不是猛龙不过江”的说法,能在河南的南武读书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封耀明记得那时的校园是一派古榕参天、古色古香的样子。

  在封耀明读书的上世纪60年代,南武虽然不再像何剑吴时代那样推行“军国民教育”,但是对学生的体育要求仍相当之高,不仅课程设置比其他学校要多,而且要求非常严格。封耀明本人最害怕的就是跳木马:“很多项目真是让你做到欲哭无泪。”

  采访之时,正值上午课间操时间。操场上,站满了身着校服的学生。和任何一所中学没有什么不同,当音乐响起,学生们做操的动作都是一样松松垮垮,软软绵绵。让我回忆起了读书的时候,自己也曾有过的样子。依稀记得那时班里有位同学倒是每个动作都做得异常坚定和到位,却被我们视为异类,暗自笑话。也许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我们都会不自觉地漠视规则,追求潜意识里蓬勃而生的“个性”,就如同眼前这些在操场上随意“比划”的中学生,也如同七十年前,面对着老校长大声说“不”,坚持要留“花旗装”的少年。

  相比之下,南武中学现在的校长封耀明则显得要洒脱很多。他笑着说,现在的中学生大都是独生子女,个性比较自我,不爱运动,还怕吃苦。用统一而强制的方式去要求他们通常不能收到好的效果。南武仍在坚持“尚武精神”,但已不是过去那种苦修般的方式。“我们在体育课里设置了许多的选修,不仅是传统的运动项目,包括现在的孩子比较感兴趣的跳操、网球、瑜伽都吸纳了进来,效果很好。”

  三年前,南武学校百年校庆。许多垂垂老矣的校友重返校园。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南武,感叹着现在教学大楼的气派与现代化,却拒绝了校方提供的新校园的明信片,坚持想要张老南武的照片,那个有着绿顶红墙的教学楼、古色古香大门的南武校园,虽然简陋、却很美丽的南武。最后,学校费劲周折,为这些老人家找到了照片,他们才满意地离去。

  如果何剑吴在天有灵,面对此景,应该可以微微笑着,忘怀当年那些与年轻人之间的芥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