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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峥嵘岁月
发布时间:2009-07-20 10:10:46
  采访“团一大”的见证者

  今年70多岁的曾建昭,上世纪80年代率先对广东青运史进行研究,走访了当时还健在的“团一大”代表易礼容和其他见证者,抢救了一大批“活史料”,为“团一大”的研究留下难能可贵的一手资料。听说记者想了解“团一大”的情况,他详尽地向我们讲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往事。

  

红楼倒影。

  穿越时空的演讲

  曾建昭为了拿到一手的材料,足迹遍布河北、天津、山西等省。最令他兴奋的,莫过于发现陈独秀在“团一大”上的讲话:“当时我看到一些资料,提到陈独秀在‘团一大’开幕式上作了个讲话,但究竟讲了哪些内容,没有资料提及。”曾建昭说。

  后来,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曾建昭查找到一盒录音带,是陈独秀在1922年5月5日发表的演讲。在北大图书馆,他还同时找到广东党组织早期机关刊物《广东群报》的微缩胶卷。“陈独秀演讲时用的是普通话,带有安徽口音。他所作的题为《马克思主义两大精神》的演讲,条理清晰,铿锵有力,极具鼓舞性和感染力。我相信听过这个演讲的人,都会被它振奋。他所提出的两大精神:实际研究精神和实际活动精神,我铭记至今,它对我们现在的工作仍有意义。事实上,听完陈独秀这个演讲,我深受里面的革命精神感染。”

  寻找“团一大”代表

  上世纪80年代,当曾建昭开始寻找“团一大”代表时,健在的只有易礼容了。

  易礼容与毛泽东同是湖南湘潭人,生于1898年,作为湖南省学生联合会领袖之一,曾投身反对湖南军阀张敬尧的运动。他念中学时便与毛泽东相识,加入毛泽东发起成立的新民学会,是湖南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曾建昭说,1922年5月,易礼容正是受毛泽东委派,作为湖南社会主义青年团的代表,参加在广州举行的“团一大”。

  曾建昭访问易礼容的地点,是在北京,当时易老仍在中央任职。曾建昭描述,易老那时已经80多岁,但思维仍然清晰。

  1928年后,由于各种复杂原因,易礼容失去了与党组织的联系,在江西、安徽、江苏及日本等地流亡六载,成为一名无党派民主人士。曾建昭说,晚年易老,在言语间,流露出后来与党组织脱离的惋惜之情。

  影响一代青年

  除了易礼容,曾建昭还通过各种渠道,走访不少其他见证者。他们那时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他把这些访谈如实记录了下来,形成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关于“团一大”的珍贵一手材料。现在不少研究,便是以此为基础。

  曾建昭曾找过一位叫陈志文的见证者,为了了解更多情况,他不止一次登门造访。陈志文是当年爱国团体“新学生社”的活跃分子,每当谈起革命当年事,他都情绪激动,滔滔不绝。对于“团一大”,据陈志文回忆,他是通过党团组织得知这个消息而去观看的。当时,“新学生社”还没有成立,他是一名有爱国激情的青年,当见到陈独秀、谭平山等赫赫有名的青年革命领袖时,他感到十分兴奋,同时也深感自己是一名青年,要更积极地参加学生运动。

  陈志文的描述不长,但足见“团一大”对一名普通爱国青年的影响。

  曾建昭一生投身共青团工作,因身体原因,如今他写字都很困难,需用双手一起动作(左手指推动右手指),但20多年来,他顽强地坚持研究,笔耕不辍,至今发表的论文和文章字数达25万多。“采访老一辈革命者,我深深感到,当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怀着多么崇高的理想和远大志向。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从他们身上,学会怎么做人,踏踏实实做好工作。”曾建昭微笑着说。

  听父亲讲那过去的事情

  翻开“团一大”25名代表的名单,可以发现,他们来自上海、北京、长沙、广州、武昌等15个地方。其中,广州团代表有4位,他们是:谭平山、谭植棠、谢英伯和陈公博。谭植棠与谭平山同是广东高明人,连同谭天度,并称“革命三谭”,是中国共产党广东组织的创建者和领导者之一。如今已经年近70岁的谭汉威,是谭植棠的儿子。

  谭汉威回忆,父亲一生都为革命事业奔走,因此与他接触的时间并不多。1938年谭汉威出生时,本在家中养病的父亲,眼见抗战爆发,就坐不住了,扶病参加抗日救亡运动。抗战胜利后,谭植棠奉命到香港进行统战工作,8岁的谭汉威也一同前往。然而,在当时复杂的形势下,父亲很少回家,父子见面的时间并不多。直到建国后,谭植棠在肇庆担任西江行政专署工商科科长,父子才总算有了一些相处时间。

  虽然如此,在谭汉威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谦虚朴素的人。本来,谭汉威的太公拥有几百亩田产,祖父不仅有田租收入,还开了一间米铺,因此,才有一定经济能力,供父亲谭植棠读书,然而,深受新思想影响的父亲,却走着一条与众不同的革命之路。

  1917年,谭植棠和谭平山、陈公博考进北京大学。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他参加了示威游行,并参与创办了《政衡》杂志,公开评论时政,针砭时弊。1920年7月,他从北大毕业回到广州,被聘为国立广东法政学校教员,与谭平山等创立了广州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0年12月,陈独秀由上海到广州,商议建立广东共产党组织。经过酝酿,1921年3月成立了广州共产党小组。陈独秀、谭平山先后任书记,陈公博负责组织工作,谭植棠则负责宣传工作,担任《广东群报》经理。“团一大”召开时,他和谭平山作为广州团代表参加了会议。谭汉威说,父亲与他在一起时,很少提及工作中的事情。然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在他的影响下,谭汉威的姐姐谭志英,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抗日战争,1946年随父亲到香港搞统战工作。谭汉威的堂叔、堂伯等,不少都从事革命工作。抗战爆发后,受“三谭”影响,附近村庄的村民,不少人积极投身到救亡工作中。

  “父亲的一生,可以说是为了革命事业鞠躬尽瘁,在生活上,却是一个俭朴的人。他毕业后便自力更生,不用家里资助。建国后在单位吃饭,当时有大灶、中灶、小灶之分,大灶是大锅饭,中灶稍好,小灶则比较特殊,父亲却从不讲究,每次都在大灶吃。谭天度是我的叔公,他曾跟我说,他见过这么多人,无论是生活作风,还是待人接物,他都十分佩服我的父亲。”谭汉威说。

 

  东园的沧桑变迁

  曾是中国共青团策源地的东园,带着历史的光芒一路走来。翻开史书,东园那段或被遗忘、或被尘封的历史,在眼前徐徐浮现。

  

东园门楼。

  孙中山多次演讲

  

东园门楼的雕饰。

  东园一带在100多年前,还是江边浅滩。清末,它被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圈辟为园林,因临东濠涌口,园内又原有东关水汛等地名,故取名东园。

  辛亥革命后,东园回归平民百姓中,群众集会大多在此举行。如今越秀南路汽车站、东园南路以北的汽车保养场和路南的省总工会招待所等,都属于东园范围。

  东园长久以来,有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我国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曾先后多次在这里发表演说,宣传民生和护法的救国思想。

  1912年4月,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回广州,受到各界的热烈欢迎。5月3日、4日和11日,同盟会广东支部、广州报界和自由党广东支部,在东园分别为孙中山举行欢迎会,他都应邀出席,并发表讲话。

  1917年8月6日,第一次护法运动期间,广东各界群众数万人,在东园召开欢迎孙中山南下护法大会,孙中山出席并发表演讲。

  1921年2月25日,第二次护法运动期间,军警同胞社在东园举行春宴,孙中山应邀赴宴,并发表演说,指斥陈炯明反对选举总统行径,号召军警支持组织政府。同年4月23日,他又应邀出席粤军第一、二师军官,在东园举行的恳亲会,并发表演说,鼓励大家用革命精神去改造国家。

  具体会址之谜

  

门楼可见李准题名的东园。

  东园另一显赫历史,是曾作为省港罢工委员会指挥部。当时,正南为进入东园的大门,有一座约高8米的石桥式砖木结构门楼,横眉上有李准手书“东园”二字。进园50米处,有一个荷花池,池的东、西边,各有一个八角亭,正面有砖木结构的二层洋房红楼。首层用作工人纠察队的礼堂,二楼用作纠察队的模范队宿舍。后半部有一个约1000平方米的池塘,一条小溪从西流入,溪上建有两座双层木阁楼,也是罢工委员会办公地。

  然而,1926年11月6日,东园被帝国主义收买的反动分子纵火焚毁,仅存门楼和红楼前的一棵大树。建国后,东园旧址为广东省汽车公司和省总工会使用。1984年政府在原地重建红楼,并建省港罢工旧址纪念馆,向群众开放,形成现在所看到的面貌。

  如今,虽然“团一大”在东园召开是确定无疑的事实,但其召开的具体位置仍是个未解之谜。据原共青团广州市委员会青运史研究室主任高云鹏介绍,有一些出版物,把东园内的红楼作为“团一大”会址,但红楼仅是当年东园广场的一幢建筑,根据当年参加省港罢工的梁梅枝老人回忆,当年举行“团一大”所在的竹棚,大约位于现在越秀南汽车站售票的地方。

  “团一大”具体会址究竟在哪里,也许并不重要。近年来,随着“团一大”旧址的价值日益被重视,保护东园的呼声越来越高。东园缺乏的并不是历史积淀,而是一个让人藉以凭吊缅怀的地方。

  撰 文:梁  婵

  摄 影:王维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