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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人篇 黄节] 欲穷世事传他日 难写人间尽短诗
发布时间:2009-09-04 10:04:53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03-7-28
 
黄节:从革命者到学者   
黄节(1873年一1935年),原名晦闻,字玉昆,号纯熙,别暑晦翁、佩文,黄史氏,广东顺德人。著名诗人、学者,著有《兼葭楼诗》二卷,《诗学》、《诗律》、《诗旨黎辞》、《顾亭林诗说》等学术著作。自幼聪敏好学,先师从简朝亮,后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广州创办群学书社,在上海与章炳麟等人合创《国粹学报》,回广州办过《广州旬报》等刊物,大力宣扬革命思想。1909年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出任广东省高等学堂监督。1917年被聘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1923年被孙中山任命为元帅府秘书长,不久请辞。1928年受李济深之邀,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广东省教育厅长及通志馆馆长,随后再辞,留北京担任北京大学教授,兼任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教习。1935年病逝于北京。
 
复活的灵魂
黄节:不幸时代成就的大诗人、大学者
通常来说,学者需要严谨与扎实的钻研态度,诗人则多讲求敏感的思维与放纵的情感,在二者之间找到平衡,没有过人的才情实在很难做到:学者的诗大多过分用典而容易陷入掉书袋的困境,诗人常因感情太浮而无法在学术上有太大建树。因此,清末民初的黄节,能同时在学术界与诗坛占有重要地位,就显得非比寻常。   
生于岭南的黄节,师从大儒,后入寺苦读,接受的正是传统的儒家教育。即使从科举落第而看透清王朝的腐朽,从满身激情投身革命到愤世伤时,黄节身上也仍然始终体现出一种非常正统的儒家风范。以天下为己任的入世思想,终其一生,都是黄节挥之不去的情结。所以不难理解,除了汉魏六朝的诗文外,黄节最爱读也最爱讲的,就是顾炎武的诗,更可以清晰看到这一点。   
尽管说过“大好河山要收拾,未应长做著书人”,但黄节一生的主要成就及声名,就是在学术界与诗坛确立的。与政治的接触,只不过是他经历的点缀,或者说,让他对社会、对国家民族与国情有了更深刻的了解,给他的学术与诗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载体。   
品藻
黄节的作品(上)风格既有唐诗的文采风华,又有宋词的骨格峭健。
陈三立推崇他“格澹而奇,趣新而妙,造意铸语,冥辟群界,自成孤诣”(下)。
黄节便深受简朝亮的“尊崇正学以求实用”的儒家思想影响。他认为只有发扬国粹,才能唤醒民众,所以他首先认为应该提倡学术,认为“挽回学风,必先学术”;其次,他注重诗教,认为“诗之为教,最入人心”。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引下,黄节做得非常到位。事实上,他也正是凭借着在学术与诗作上的成就而名传后世。   
黄裳先生在读黄节的诗时说,“他走的是宋诗的路子,与一般同光体的诗人不同,我看其最大的特色就是浓郁的家国之感。”的确,无论是他的诗,他的学术,还是他的人生道路,贯穿黄节一生的,都是这种家国之感。黄节诗的最大特色就是浓郁的家国之感,“并世诗人,无人能及”。马以君先生将黄节的诗作以八个字概括:刚柔并美,气韵俱高。当是中肯之论。
诗人也好,学者也罢,黄节身上的书生意气从来都是最明显的特征。他作为老资格的同盟会会员,却在辛亥革命之后从未在政府中谋求一官半职,仅在1928年做过时间不长的教育厅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学与著述上,这仍然是他的儒家传统思想的延续与体现。“九一八事变”之后,黄节面对家国危难,目睹大片国土沦丧敌国之手,痛心疾首,经常在上课时发表激烈言辞,甚至中途不讲课而作诗大骂日本侵略者及国民党不战而退的政策。他曾借讲顾亭林(炎武)的诗,说:“亭林之诗至伟,我亦非常人,以我讲亭林之诗,真北大诸生之奇遇也!”悲愤之情溢于言表。此后,他除应聘为故宫博物馆理事外,拒绝参加一切政治活动和社会活动,其人爱国之深,正义之感,令人敬佩不已。他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知识分子应该是社会的良心”这句话。   
不可否认,黄节在后期的思想趋于保守,例如他不太接受蔡元培在北大实行的一些改革,在任广东教育厅长期间推行男女分校的措施。这固然与他对时局的深深失望有关,但我宁愿以为,这里面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儒家思想的一个必然结果,毕竟,几千年的文化积淀下来,儒家思想的影响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像鲁迅这样的孤独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后人如果脱离时代背景去苛求,显然不是科学态度,对黄节本人也是不公平的。   
听到恩师简朝亮病逝的消息后,黄节痛哭数日,断绝粮水,身体渐弱。1935年,他病逝于北京,一代大儒,一代大诗人,带着深深的家国忧患意识,他的生命走向了终点。
  
人物辞典
【十年问学·从书斋到书斋】  
黄节生于一个富裕商人家庭,自幼聪明勤奋,他自己曾说:“八岁我爱书,夜窗灯如晦,我读辄不忘,母命再促睡。”可见他刻苦及聪慧的程度。但他自小志向远大,不太看得起“四书五经之徒”,不过,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聆听了同邑理学大师简朝亮的讲课,被其渊博的学识所折服,于1895年来到简朝亮的读书草堂学艺。在两年时间里,由于刻苦用功,学业大进,“熟史工诗,流派自开”。他此时的另一个成果,是结交了邓实等一批朋友。
黄节早年一心学术,离开草堂之后,进入广州花地云林寺、六榕寺苦读,“闭门十年壮乃出”。这段时间,他饱览诗书,大量置书,学贯古今。不过,他读得最多的是《史记》及宋明遗民典籍,家国观念已然萌芽。   
但长期的书斋生活,并没有让黄节成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迂腐书生。1900年前后,他北上漫游各地,广泛交友。这次出游不仅让他眼界大开,更对他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他深感要改变中国国力衰微的状况,应该先从启迪民智着手。
于是,1901年,他回到广州后不久,就与谢英伯,潘达微等人创办“群学书社”不久又改名为“南武公学会”,置办了各种中外报刊供人阅览,以期开阔公众视野,提倡科学态度。
 
【办报创刊·从书斋到革命】   
少年时代,黄节就因为鄙夷同宗的变节行为,易名为“节”,取号“甘竹滩冼石人”,以明立德蹈义之志。   
对黄节来说,1902年的顺天乡试是个转折点:他从一个单纯的书生转向一个慷慨激昂的革命斗士。   
这一年,他到洛阳去参加乡试,在策论中他力陈同仇御侮方略,考官袁季九对他大为赞赏,联络18房考官合力推荐他为解元。不过,主考官陆润庠根本不接受他的观点,导致他最终科场落第。从此,黄节对病入膏盲的清王朝彻底失望,认识到只有革命,中国才有希望。
不久,黄节转赴上海,在《政艺通报》上,撰写了大量介绍西方文明、宣扬强国思想的文章。随着他对形势、了解的深入,他不顾亲友阻挠,毅然返回家乡变卖祖辈产业,返回到上海与章炳麟、邓实、马叙伦、刘师培等创立“国学保存会”,大量搜购明、清间禁书,刊为《风雨楼丛书》及《古学会刊》,并创办《国粹学报》。这份“谈革命而兼学术”的刊物通过阐明学术传统,表彰宋明忠义节烈大力传播反清思想,在国内外风靡一时,与章炳麟在日本的《民报》遥相呼应,成为当时资产阶级舆论的两大喉舌。   
此后黄节更是一发不可收。1905年,他回广州主编了《广州旬报》,创办《拒约报》,揭露美国华工受迫害的实情,鼓吹反帝爱国。1907年,他参加革命文学团体“南社”的筹建。1909年,他加入同盟会。   
黄节的激进举动也遭弼了各方面的压力。他的恩师简朝亮知道后,非常恼火,曾去函对他进行批评,黄节宁想背负“逆师”之名,也仍然“持论如故”。而当时的两江总督端方觉察到他借着经史大义的名义散播反清言论时,企图以重金收买他,被他严词拒绝。   
这段时间,黄节从一个书生完全投入到慷慨激昂的革命斗争洪流中。
 
【理想幻灭·从革命到书斋】   
辛亥革命之后,黄节出任广东省高等学堂监督,替都督胡汉民草拟《改元剪辫文告》、《誓师北伐文》,为促进革命发展大造舆论。1912年,黄节与谢英伯、潘达微等组“天民社”,创办《天民日报》,力倡发扬民主,伸张民权,罢斥贪盲污吏。可以说,黄节此时对革命仍是持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   
然而,随着辛亥革命缺点的不断暴露,革命志士多年浴血奋斗的理想逐渐破灭,黄节对时局日渐感到不满与失望。1913年,他北上北京,在铁路局供职,郁郁不得志,这段时间他频频与梁启超等人诗酒唱酬,甚至与罗瘿公等人征歌狎妓。不过,袁世凯策划“君主立宪”期间,黄节频频撰文摔击,致遭忌恨,一度避居天津法租界。此后,黄节不再参与新闻舆论工作,专心致力于学术研究和教育事业。   
作为老资格的同盟会成员,黄节始终没有流连政坛,表现出一个正直知识分子的操守与清高。尤其是政治时局的混乱,更让他丧失了进入政坛的兴趣:1920年,章炳麟推荐他给阎锡山当教育部长,他坚辞不就;1922年,北洋政府总理王宠惠邀请他出任国务院秘书长,他拒不上任;1923年,孙中山在广州委任他为大元帅府秘书长,他回到广州后见到军纪混乱,政令难行,于是辞职回到北京;1932年,汪精卫电邀他参加“国难会议”,他拒绝出席。黄节唯一一次出任政府官员,是1928年受李济深之邀,被他的诚意所感动,回粤就职,出任广东教育厅厅长兼通志馆馆长。他上任后,立即召开了全省的教育行政会议,提出“救身之道”,“一方宜重视德育教育,一方宜发展职业教育”,广东的“学风遂变,由嚣哗归于敦肃”。
 
道德文章  
唐面宋骨刚柔并美   
1917年,黄节受聘为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专教中国诗学,他的学术研究也就此进入一个高峰期。由于自幼饱读诗书,遍览古今,根基已经非常深厚。在北大任教期间,他出版了一大批汉魏六朝的诗歌笺注,著有《诗学》、《诗律》、《诗旨纂辞》、《变雅》、《汉魏乐府风笺》、《魏文帝魏武帝诗注》、《曹子建诗注》、《阮步兵诗注》、《鲍参军诗注集说》、《谢康乐诗注》、《谢宣城诗注》、《顾亭林诗说》等,表现出他独到的学术见解与渊博的学问根基,在学术界颇具盛名。   
而黄节最受人瞩目的,是他的诗。他与梁鼎芬、罗瘿公、曾习经一起,并称为“岭南近代四家”,并把他与诸宗元称为南社的两大巨擘。而时人对他的诗更是推崇备至,有“章(炳麟)文黄诗”之说。   
黄节诗作基本都收集在2卷《蒹葭楼诗》中。他前期的作品主要表现为对清政府的愤怒鞭挞,对祖国处境的忧虑,对革命理想的憧憬及与同志友人的相互勉励。而他许多借宋明旧事的吟咏,或悲壮激越或慷慨深沉,具有很强的感染力。而辛亥革命之后的后期作品,如《中秋》(1923年)《残蝉》(1932年)《我诗》(1933年)更多地是表现出对时局的失望与无奈,虽然退出政治舞台,他却从来不随波逐流,对国家与民族的灾难痛心疾首,悲愤炽烈之情奔涌而出。这种石破天惊精光四射的诗句,在同时代的诗人当中,是没有第二人的。   
黄节早年与梁鼎芬等同光体诗人交往甚多。但他重情感,富有诗人气质,又是大学者,“为学无所不窥”,这为他的诗作奠定了一个深厚的根基,整体风格上也就厚重而不虚浮,飘逸而不枯燥。   
他善于吸收同光体的优点,又能自创风格,且忧国忧民的意识始终贯穿在创作当中,这使得他远远超越了同光体的诗人。专家认为,黄节的作品风格既有唐诗的文采风华,又有宋词的骨格峭健,刚柔并美,自成“唐面宋骨”风格。陈三立推崇他“格澹而奇,趣新而妙,造意铸语,冥辟群界,自成孤诣”(《蒹葭楼诗序》)。
 
地理记忆   
从广州出发 终魂归广州
云林寺、六榕寺  
黄节曾在六榕寺苦读,“闭门十年壮乃出”。这段时间,他饱览诗书,大量置书,学贯古今。
黄节离开简朝亮的简岸草堂之后,仍然有志于学,此后数年间分别在广州的云林寺和六榕寺闭门苦读,为他此后的学术生涯与诗创作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这期间,他主要读的是《史记》及大量宋明遗民等典籍,他自己认为这段时间的苦读让他“明夷夏之辨”,为他后来投身革命做好了前期准备。
 
龙溪首约、海幢寺、南武中学    
1901年,黄节与潘达微等人创办了群学书社,不久迁至海幢寺,
改名为“南武公学会”,志在介绍西方文明,开阔公众视野。
通过到北方的旅行以及东渡日本,黄节眼界大开,对世界文明及中国民智闭塞民生凋敝的情况有了更清醒的认识,认为要救国就一定要图强,要图强就一定要启迪民智。于是,1901年,他与潘达微、何剑吴等人一道,在广州的河南龙溪首约一房子内,创办了群学书社,不久迁至海幢寺,改名为“南武公学会”,置备中外报刊杂志供人阅览,志在介绍西方文明,开阔公众视野,了解世界,提倡科学,学习先进。从南武公学会开始,黄节又与何剑吴等人一起创办了南武中学。
 
广东省体育场(东较场)   
黄节上任广东省教育厅厅长不久,就推行了一系列措施,主张促进学风建设,既重德育教育,又要发展职业教育。在黄节就任期间,他推动的两项工作影响深远,一是收回法国领事署扩建为省立图书馆,二是提议将东较场改为省体育场。经历过几十年的风雨,几次改建扩建,东较场一直作为广州主要的体育场地,在广州的体育发展中仍起着重要作用。
 
镇海楼(广州博物馆内)   

1928年,位于越秀山的镇海楼有机会得到重修。作为大诗人、大书法家的黄节,此时正就任广东省教育厅长,撰写碑文自然责无旁贷。在碑文中,他详细介绍了镇海楼的历史及沿革,让参观者对广州及镇海楼的历史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而他的书法温润婉丽,自成一格,让人在阅读文章的同时能得到艺术的愉悦。

尽管黄节的书法作品传世的并不算少,但刻在碑文上的并不多见,其孙辈人物曾把碑文拓下以志纪念。在镇海楼前,立有历史上各个年代的碑文,而黄节的碑文单立在右边,大概是因为其年代相对较近的缘故。而工作人员也大多只知道重修时有这么一块碑,至于作者为谁,黄节又是何许人物,基本没有什么了解。

 
白云山御书阁(黄节墓)   
1935年,黄节在北京病逝,北京、南京和广州都举行了追悼会,陈树人致祭文,国民政府还明令褒扬。   
哀荣
    1934年12月,黄节去世,北京、南京、广州都开了追悼会,南京追悼会在当时的华侨招待所举行,政界、学界人物靡集。
去世之前,黄节留下遗言,要运柩回广东。第二年3月,他的灵柩安葬于白云山上的御书阁,下葬之日,登山送行的有近千人。章炳麟听到他逝世的消息后,主动为他撰写墓志铭,并亲书挽联。
 
传主自白:
亡国之音怨有思,我诗如此殆天为。
欲穷世事传他日,难写人间尽短诗。
习苦蓼虫惟不徒,食肥芦雁得无危?
伤心群贼言经国,孰谓诗能见我悲!
 ——《我诗》
 
精彩评论 : 
“格澹而奇,趣新而妙,造意铸语,冥辟群界,自成孤诣。”    ——陈三立   
“他走的是宋诗的路子,与一般同光体的诗人不同.城看其最大的特色就是浓郁的家国之感。”                                                      ——黄裳
 
史海拾珠   
厅长的歌词   
在解放前的广东省运动会上,每届都有一首会歌,被公认为歌词写得最好的是第十一届。歌词为:   
懿我百粤古雄风,东海之南东亚东,惟兹嘉日节气融,四方学子千里来会同,来会同。
较武艺,角奇功,秋高天野空。矫若猿,捷若熊,逸奔马,追飞鸿。号律严且肃,金鼓声隆隆。   
吁嗟夫!振我华夏,扬我国雄,德智体并重,仁义勇齐同,掀天揭地,挟海超华嵩,掀天揭地,挟海超华嵩。   
这首歌词的作者,正是当时任广东省教育厅长之职的黄节,在当时传唱甚广。
 
后辈访谈
我一直在收集破碎的记忆
 
作为物理学家的李华钟,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收集其外祖父的诗文和手迹。   
(采访对象:李华钟,原中山大学副校长、著名物理学家,黄节的外孙)   
记者:您有没有见过您外祖父?
李华钟:我是1930年出生,住在广州。而外祖父1935年逝世,主要是在北京生活,所以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在我小的时候,我母亲经常对我说起他的事,再到后来,我也有意识地搜集一些他的资料,对他的了解才多起来。   
记者:听说您也经常写古体诗,我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了一些外祖父的影响?
李华钟:我是学物理的,不是文学科班出身。不过,小时候我母亲是教过我一些音韵方面的东西。另外,我的伯父李沧萍是黄节在北京大学中文系的得意大弟子,我父亲也曾经编过他的年谱,这些对我也是有一些影响的。   
记者:除了诗之外,您外祖父的字好像也很有名?
李华钟:在越秀山的镇海楼前面有块碑,上面的碑文是由我外祖父撰写的,字也是他的。小时候我练字的时候,还特意临过那一块碑。我现在保存外祖父最珍贵的一件东西,是他当年写给我母亲的一幅字,录的是顾亭林的一首诗。说来也很偶然,文革中家里很多东西被抄走了,文革以后在鲁迅博物馆搞了一次活动,就是各家去认领在文革中遗失的东西.我一眼就见到了这幅字。另外,我还存有外祖父给朋友的几封书信,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挺好的纪念。
记者:对于黄节,现在的研究者很多,评价也很高。 
李华钟:现在对他的诗注意得比较多,确实他的成就很高,研究者也很多,像萧涤非、刘斯奋、马以君先生,都编过他的诗集。1998年,在他的家乡顺德召开了黄节先生学术研讨会,对他本人也好,对广东学术界也好,我觉得都是个有意义的事。
 
专家论述   
岭南双星:黄节与苏曼殊  
黄节与苏曼殊是清末民初文坛上两颗粤籍巨星。这两颗巨星的文化成就不但光照当时,而且辉耀后世。
黄节与苏曼殊因身世、家庭、居地等不同,造成他俩的成才路向特别是成才特色的互异。黄节家庭环境注定他多少要走读书应试、为官仕宦的道路,即使是从业,层次也相当高。这就使他思想较为正统,治学较为谨严,创作较为单一。所以他尽管充满爱国激情,写过不少发自“品节性情”的文章,但他的学术建树主要是经世致用的诗注,创作成就主要是现实主义的诗歌。由此可说他毕生的精力大部分投放到“诗”里,是个典型的经院派的讲诗怍诗的“诗人”。苏曼殊则不同,他出身凄凉,经历复杂,决定他不可能当一个专一的学者或作家。他虽也写过一些宣传佛学的文章,但学术建时不大,主要是作了点东西方文学的评价。他的成就主要在创作和翻译。他多才多艺,举凡诗歌小说、散文、绘画、译诗、译文都有涉笔。他的作品浪漫主义成分很重,充满异国风情和禅风佛味。这与他的传奇经历相一致。但他长期做秘密工作,而引路人陶成章又先他而逝,故他怍品的本事多不为人知,影响思想内容的显露。但他艺术天赋非凡,飘逸的作风征服无数读者。由此可说他是个“有心革命而业绩不显、无意为文而成效甚高”的典型的革命的天才的文艺家。基于此,概括地说,黄节学深而艺专,苏曼殊学浅而艺博;黄节的作品老练,苏曼殊的作品空灵。   
 
马以君(著名南社研究专家,编有《黄节诗集》等书
本版撰文(除署名外)/本报记者 刘炜茗
本版摄影(资料图片除外)/本报记者黄皓
 
下期预告:
他经历了从改良派到革命派的转变,逐步成长为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小说家和新闻人但是,和其辉煌煊赫的战斗一生相比较,他的死尤具悲情。敬请关注下期广州人文——黄世仲。   
特别鸣谢:省立中山图书馆地方文献部提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