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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消逝的行业·行业街·杉木栏路] 木香里走出了陶瓷儒商
发布时间:2010-04-08 15:00:58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03-9-23
心灵地图
到哪里再寻得西关大屋的一根粱柱?
 
如果将杉木栏路的岁月一层层剥开,可看到一幅幅截然不同的历史圄面:   
明末清初,这里是装卸杉木的渡口,全田咨地的杉木在这里聚集,又在这里“消化”。一船外地运来的杉木刚刚上岸,一支烟功夫可能就被“消化”得无影无踪,它们可能会成为西关大屋的一根梁柱,也可能会飘洋过海化作一张茶几。而杉木栏当时最活跃的就是在烈日下滴着汗水的搬运工,而由杉木联想起的码头、搬运工、尘土,都表明这里是一个很平民化的地方。劳碌,喧闹而朴实。   
清代,十三行靠岸的船只中开始“荐吐”大批的瓷器,一批批素胎瓷器从景德镇运来,然后绘上西式洋花,再一批批地由西方贵族运到欧洲。众多的陶瓷店从十三行延伸到了一街之隔的杉木栏。道光年间,一家叫“五常号”的陶瓷店在杉木栏路诞生,店主粱大镛的声名在杉木栏的一场大火中不胫而走。他以仁义和忠厚,以一个中国儒商的风范彻底征服了外国商人,“陶瓷梁”从此响彻十三行,响彻西关。
 
名为杉木栏路.其实只是一条生活配套还算完善的老街.找不到一丝跟木头相关的痕迹。
今天,杉木栏回归宁静,成了一条西关的寻常巷道,再也闻不到杉木的气息,再也看不到西式彩瓷的精致与繁华,“陶瓷梁”只是杉木栏路曾经辉煌的一个符号,一个标志,就连梁家后代也弄不清,“五常号”曾经所在的店址了。这又有何关系?杉木栏路的太阳还是每天准时升起。老人还是每天傍晚在路口打打牌,看看电视,一天就过去了。     
有人还忍不住发问:一条杉木行业的街。为什么“陶瓷梁”却在此盛名远播?这样一条如此平民化如此不起眼的小街,怎么会诞生出一代陶瓷儒商?如果把目光抽离杉木栏,放眼整个西关似乎可找到答案:纸行路也是西关的一条平常之路.却诞生了在岭南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一个家族。就是商衍鑾,商承祚父子。商衍鑾是清末最后一个探花,商承祚与陈寅恪等人并称为“岭南四大家”:与杉木栏毗邻的十三行商人潘振承、伍秉鉴富可敌国,但他们更是“岭南文化”的积极推动者,如潘家印制了《听枫楼集帖》,伍家出资校刻了《岭南遗书》、《番十三家集》、《粤雅堂丛书》等等,如果搜寻一下西关的其他街巷,都能找到一两个类似的代表人物,可看出当时整个西关的文化氛围相当浓厚,大多经商者不论从事哪个行业,都把文化素质的修炼放在首位,如梁大镛自建私塾,潘家出资校刻书集,都从整体上推动了“西关文化”的发展,并且将儒商的形象无形中树立起来。因此,在这样一个文化浓郁的西关,梁大镛即使不在杉木栏,而是在某个更不起眼的小街上,他的儒商精神同样能够穿透历史,“陶瓷梁”的声名也将仍然穿透西关。   
杉木栏,只是西关众多寻常路巷里不太起眼的一条,如果以时间为纵轴、地理为横轴,那么杉木栏就是记录西关儒商文化的一个坐标而已。曾经的沧海桑田,曾经的繁华与喧闹,都被时间打磨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杉木栏”的名字让人浮想联翩。
 
地名溯源
   
“栏”是粤语,大意是集中卖东西的地方,像现在的批发市场,西关一代还有鸡栏,鱼栏、果栏、桨栏等等路名。   
杉木栏形成于明束清初,因为杉术栏路与十三行仅一街之隔,而十三行是当时重要的经贸通商口岸,分布着焱多海运要道的码头、渡口,杉木栏一带便是装卸杉木的渡口,杉木买卖在此成行成市,可说是一个杉术的集散地,杉木栏就由此得名了。在1926年前后,广州西关很多街道改成马路,杉木栏也是在此时由街改为路,后又经历了几十年的世事变迁,如今这里已变成了一条西关的寻常街巷。
 
寻访之旅
偶遇初探   叩响历史的门扉   
 
这是初次去杉木栏路,一个连名字都很少听见的西关老街,不知道还能否找到一丝跟木头相关的痕迹?车驶在十三行的路上,这个昔日的繁华盛地,如今路旁却是一溜大排档似的服装店,十三行尚且如此,何况杉木栏路?
杉木栏路与十三行仅隔一条长乐路,不论曾经的盛名如何,如今都已变成了一条西关的寻常街巷。从杉木栏路1号开始走,到170号结束,来回走了两遍,我都没有找到一家杉木行,只有一家“顺德家私”店,门口写着“搬迁,清仓大优惠”,还有一家家私店铁门紧闭,似乎搬走已有些时日了。除此,就跟其他老街无异了,餐饮,有牛奶店、面包坊、粥粉面的小馆、快餐店;日常用品,有超市、百货店、士多;银行、邮局也一应俱全,可见是一条生活配套也还完善的老街,只是杉木行的影子难寻,那该如何叩开这历史的门扉?   
我试图从杉木拦路的老房子里找到点什么,可房子大都改头换面,做着寻常生意,店的格局却依然,长长的进深,“前店后仓”,只是店里仓里不再堆看齐人高的木头了。常常能看见雕工华丽的尖屋顶、老式的花窗,在讨影里不经意地昭示着曾经的繁盛。   
杉木栏路上还延伸着不少“枝丫”,比如鸡拦街、官埠街、福庆街、萃胜里,听名字好似一棵树上结着好几种不同的果子,酸甜自有不同。其实逛来才发现都一样,一样的宁静、一样的悠闲、一样的看不出前生与来世。鸡栏街口开着一家发廊,地上竖着一块纸牌——“理发3元”。我问坐在门口一头黄发的时尚少年.你知道杉木栏路以前是卖什么的吗?他说不知道,但他知道鸡栏街以前卖过鸡,很热闹。
后来我问了一位年过五十的老人,他说: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从来就没有见过一家卖木头的店,你问问七八十岁的老人吧!
又把杉木栏路逛了一遍,还是没遇上七八十岁的老人,只好作罢,安慰自己:遇到又怎样?他又记得多少?杉木店又关他什么事?还有谁会对着一条路不停地唠唠叨叨?
 
皓首穷经 靠近历史的霞光
   
在荔湾区地方志办公室里,办公室主任胡文中把凡是沾有“杉木”两个字的资料,都毫无保留地帮我搬出来了。在《荔湾区地方志》中关于杉木栏路的记载是:1927年将杉木栏由街改为路,长404米,宽8米,车行道面积3204平方米,人行道面积1559平方米。这段记述只是将杉木栏路数字化,离历史好像还很遥远。   
我们在1934年出版的《市民要览》里发现,当时广州市杉业同业公会在圣心路11号2楼.1947年出版的《广州大观》里则记载:广州杉木商业同业公会在光复中路207号2楼,这岂不意味着:杉木业商会竟然不在杉木栏.那杉木拦的地位何在?胡主任笑说:也许当时的杉木栏只是个杉木的批发市场,就像现在的行业协会不会设在批发市场一样吧!
翻遍了荔湾区地方志馆所有旧得掉渣的史册,都找不到关于杉木店铺的只言片语,倒是在1951年的《全国医药业通讯录》里发现短短不过400米的杉木栏路,同时拥有8家药材行!真是剑走偏锋,杉木栏路的药材行倒是比杉木行知名。据老西关邓圻同回忆,杉木栏的药材行确实盛极一时,他说主要是因为杉木栏路受十三行经济的影响,两条路(又一街之隔,十三行的陶瓷业、药材业等行业都向杉木栏转移,杉木仨路其实就是一条“小十三行”。   
胡文中主任说,历史上的杉木栏倒是出过一位名人,此人就是“陶瓷梁”梁大镛。据相关资料记载:梁大镛是道光年间的陶瓷商人,在杉木栏路开有一家陶瓷店,取名“五常号”,据说是当时西关最大的陶瓷店,主要经营外销陶瓷,与欧洲商人交往频繁。有一年,一位英国行商到梁家档口订了大批陶瓷,货款两清后,英商把货物暂存在梁氏仓库里。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当晚邻家失火,殃及梁家仓库,全部陶瓷被焚毁。虽然失火与梁家不相干,但梁大镛主动提出全部赔偿英商的损失,英国商人感激涕零,回国后一再向同行称赞梁家忠厚、仁义。“陶瓷梁”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兴隆,成了杉木栏、十三行一带知名的富商,梁家建造的2000多平方米的西关庭园历经七代人,至今“陶瓷梁”的租屋模型还陈列于荔湾博物馆内,是最典型的西关人家大屋。   
本欲在杉木栏路挖掘广州杉木行的星光,最后才发现让整条杉木栏路熠熠生辉的竟是跟杉木无关的陶瓷业,无论如何,“陶瓷梁”都应该是杉木栏历史上最荣耀、最无法抹掉的一页了。
 
海底捞针 寻访“陶瓷梁”的后代  
 
“陶瓷梁”的第六代手孙梁基永住在东湖西路14号,家里藏有古色古香的满洲窗,古音古韵的琴瑟,还有古书古画古陶瓷,平时喝茶用的竞是康熙年间价值不菲的茶具.叹其奢侈,他却说:这才真正是物尽其用。   
而立之年的梁基永自称是“西关遗少”,而我却觉得他如闲云野鹤,做着游刃有余的工作,然后将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抚琴、作画、填词、练书法,当然,满世界“寻宝”亦是他最大的爱好,采访当天他刚从香港飞回广州。   
粱家珍藏的“陶瓷梁”的次子梁璧如的老照片。
先祖的陶瓷事业在曾祖父辈中断,到现在梁家已无一人经营陶瓷.也许粱基永的收藏爱好还能跟陶瓷沾点边,因为收藏了大量珍稀瓷器,对陶瓷的研究也非同一般,也许希望自己还能将先祖的陶瓷文化延续下来.三年前出过一本书《中国浅绛彩瓷》.在业内的反响不错。可以说,梁基永在梁家“陶瓷文化”历史上续上了重要的一笔。   
当然,目前的梁家更可称作“音乐世家”,从梁大镛第四代到现在,大部分后代都在搞音乐。因为曾祖父特意把国外优秀的钢琴师请回家中,祖父从小便开始受音乐的熏陶,后来曾是广东某乐队的队长;叔叔是钢琴学校的校长,在多宝路开了一家思韵琴行;梁基永也弹了二十多年的钢琴,因为爱好太广了,总让人想不起他抚琴的样子。  

梁大镛第五代子孙梁崇汉先生,如今是一位钢琴学校的校长
 
在多宝路161号,我找到了思韵琴行艺术培训学校,也见到了“陶瓷梁”的第五代子孙梁崇汉,他用一双弹钢琴的手帮我取下了墙上先祖们的照片,见我拍照,忙帮我打出不同效果的灯光。梁家人的平和与谦逊,常常让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无比亲近。这也许就是“陶瓷梁”传下来的儒雅之风,并且在梁家的后人里一代代地发扬光大。
 
专家访谈
杉木栏路的前世今生   
 
邓圻同:76岁,世居西关,广州荔枝湾文化交流协会顾问,广东省作家协会作家,曾著书《荔园风华》,一直研究西关文化,也可谓是杉木栏路变迂的见证人。 
记:杉木栏何时由街改为路的呢?
邓:应该是上世纪20年代,在1926年前后,广州西关很多街道改成马路,杉木栏也是在此时由街改为路的。   
记:您还记得杉木栏路卖杉木的情形吗?
邓:我印象中杉木店铺最多,也就是最鼎盛的时期在抗日战争前,估计当时有二三十家卖杉木的店铺,那时店铺都是“前店后仓”式的,大都分两层,店面看上去又长又深,摆着一排排的木头,有的甚至堆在门口。当时这一带的人力运输业特别旺盛,搬运工特别多,主要的运输工具就是大板车,两轮,板车很宽很长,能拖不少木头,应该说杉木业带动了运输业。   
记:有没有特别出名的杉木店?
邓:记不得了,一是当时我才十多岁,没有什么印象,二来这里是杉木批发市场,没有谁注意去打品牌,好像每家店都一个样子。   
记:那杉木栏路后来又是怎样发展的?
邓:到1953年左右,开始“三反”、“五反”杉木栏路大多数店铺都开始关闭或搬迁,剩下的就零零落落,寥寥可数,大约只有两三家了;到了1956年公私合营后,仅存的两三家也消失了,杉木栏路彻底没有卖杉木的店铺了;到了70年代后,建房子大都用钢筋水泥,杉木的需求不再像以前那么大,杉木店的消失也就威了必然。   
记:杉木栏路没有杉木店了,又被哪些行业取代了呢?
邓:比较知名就是药材行了,而其他各行各业的店铺都陆陆续续开起来了,从现在来看,就是很平常的一条街,只是杉木店一家也没有了。
 
行业探秘
广东木材购销史
   
清末到民国期间,广州是东江、西江和北江流域木材的集散地,私营木材业成行成市,经营杉朱或杂木。   
民国初期,广州河南福场园和水兴街两地成了广州市洋杂木铺的集中地。   
建国初期,广州郊县经营木材购销的有私营杉木商店和县供销合作社、贸易公司等。   
1953年起,国家对木材实行统购统销和购销统一定价。   
上世纪70年代,国营林场和集体林区相继进入采伐阶段,由于运输力不足,木材得不到及时中转运输,限制了木材采购工作的发展。   
1985年,广州市于当年开放木材市场,木材由独家经营统购统销转为多家经营,市区内除传统的泰康路竹木商店外,还在东风东路、珠江大桥南、三元里、沙河等新开设国家、集体或个体的木材商店150多家。   
广州市集体林区木材开放经营以后,解决了木材收购价格长期偏低的问题,缓和了木材长期供应紧缺的状态。
  
本版采写/摄影   本报记者郭晓鹭
 
名人后代
子不承父业
   
梁基永,“陶瓷梁”梁大镛的六世子孙,广州某媒体记者,善琴棋书画,酷爱收藏,藏有不少古琴古书古画古陶瓷。出过一本关于陶瓷的书《中国浅绛彩瓷》(2000年国家文化出版社出版),自称“西关遗少”。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为什么没有从事陶瓷这个行业?
梁基永(以下简称“梁”):其实从我曾祖父,也就是“陶瓷梁”第四代开始就不再做陶瓷生意了。主要是因为当时(民国初年)十三行包括杉木栏一带的经济逐渐衰落,各个行业都受到影响,陶瓷业自然不例外;还有梁家一直认为“经商不如读书”,还是希望走文化这一条路。   
记:那梁家后来走的是文化这条路吗?
梁:是,大部分都是搞音乐的,其他的也都跟音乐有关,我觉得我至少还是一个文化人吧(笑)。
记:你怎么看待“陶瓷梁”在当时的成就?“陶瓷梁”的成功主要靠的是什么?
梁:我觉得先祖很了不起,他用很“中国化”的经营思想征服了外国商人,像杉木栏失火的故事你也听说了,他的宽厚、仁义、信誉都是商人难得的品格。我觉得他的成功更因为他的为人。当然,“陶瓷梁”具有经营头脑,有远见,也是事实,从梁璧如开始,粱家的后代就开始在广州、香港买了大量的黄金店铺,用来出租,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投资“房地产”,在现在看来也是非常有远见的一种投资行为,赚了不少钱,一直用到上世纪50年代“土改”,大约用了100年,你可以想象赚了多少钱。   
书香满门,“陶瓷梁”后世子孙的全家福(摄于1949年)
记:你的先祖在杉木栏曾经那么辉煌,但现在都归于平静了,你怎么看待?
梁:我觉得辉煌总会过去的,但梁家的精神却一直流传下来,像杉木栏失火的故事,还有给灾民捐款等等都给了后代很大的影响。从小,我就能从祖父、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他们为人处事的忠厚、宽容、爱心,这是梁家流传下来的一种品格,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比什么都重要。
 
位于白云山的“乐善好施”的敕书碑是光绪皇帝赐给“陶瓷粱”的。
 
 
家族记忆
要走的是“儒商”这条路  
“陶瓷梁”虽然从商,却非常重视教育,在梁家的家谱里有这样的记载:梁大镛曾在龙津路自建了一座私塾,还特地请来几位先生教梁家的孩子读书,而他晚年最高兴的事,就是一个人站在私塾的门外,偷偷地听孩子们大声念书。由此可见他作为一个商人对文化的重视,换句话说,他希望走的是“儒商”这条路。他的儿子梁璧如可说是当时的“儒商”,他的书法相当漂亮,他的字曾被人拿去当字帖,至今还收藏在我的家中。   
梁璧如的书法笔力遒劲,一直被后人当作习字时的临帖。
另外,“陶瓷梁”的忠义、仁厚也是出了名的,家谱中曾记载:光绪初年,山东闹水灾,粱大镛正在病中,便嘱咐儿子梁璧如捐钱救济灾民,于是梁璧如便捐了白银10OO两到山东灾区救助灾民,当时山东巡抚特地上奏朝廷此事,光绪皇帝还御赐梁大镛一牌匾,上书“乐善好施”。但此时梁大镛已逝世,于是家人便在白云山特地立了一敕书碑,上书光绪皇帝御赐奉旨“乐善好施”,至今敕书碑还立于白云山。
 
杉木纪实
了解一块最平常的木头   
 
在1951年华南物资交流会会刊《广东土特产介绍》里记载:西江有广宁、怀集、封川等县,北江有始兴、乐昌、连县、曲江等县,东江流域有老隆、河源、连平等县。以春分(二三月)秋分(八九月)前入山倒杉,因兴潦水涨时,易于运出。身干皮退,身直小节,质坚者为佳。普通三寸尾、丈四长的杉,在产区售价2000元。集散地:北江杉木先集中清远,后运广州,西江杉木先集中于四会肇庆,后运广州。
  
下期预告:
 
划船需用桨。在没有轮渡的年月里,广州作为一个通商口岸,所有的船只都必须依靠桨来运动,那样的年代,桨就如冷兵器战争时的大刀长矛一样走俏。于是,在广州靠近十三行的一条街道上,就出现了专门的桨集市用广州话来说,就叫“桨栏”,这条街道,名叫“浆栏路”很多人误以为是“桨栏路”,其实不是。敬请关注下期《广州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