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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消逝的行业·行业街·“长生”街] 生死场上生生死死
发布时间:2010-12-06 15:18:16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03-10-10
长生”街 生死场上生生死死
心灵地图
告别棺材
 
  有句歇后语叫作:棺材铺拜神——想人死。这对于很早就有发达商业的广州来说,其实是很不公平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存途径,况且,在从前那些天灾人祸横行的年月里,棺材铺的老板们也是在做一件“好事”。广州很早就有棺材铺了,用文雅一点的说法,称为“寿枋店”或“长生店”(不禁让人想起了“长生殿”)。民国时期至上世纪50年代中期,棺材铺分布于广州市的各个区,尤以光复北路一带最多。
  那是一个迷信取代信仰的年月,在很多人眼里,死后选一副好棺材,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就如以前的封建帝王们生前为自己选好一个陵墓所在地。死亡,这么一件令人谈之色变的“大事”,在棺材铺内是司空见惯的。因此,棺材铺大量聚集的街道,显然就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死亡阴影”。从前的光复北路,应该不亚于人们想像中的“地狱”。可能这有点夸张。毕竟,当活着的人们面对死去的亲人朋友时、当生者为死者选择好的棺材时,心里面更多的是抱有一种莫名的“虔诚”,而这种情绪多多少少会冲淡内心的死亡阴影。
  说到棺材和棺材铺,不能不提到柳州。民间流传着“生在苏州,穿在杭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的谚语,何解?就因为柳州盛产质量上乘的棺木,柳州的棺材铺也因此而“芳名远播”。据载,清末民初至解放前,柳州经营棺材寿板业者多在柳江河北岸的长寿街,全街的店铺都摆满了棺材,尺寸大小及各种式样齐全,一般分大、中、小号三个等级,也有按顾客要求特制的,以木质好坏和技术之优劣而定价高低不同,生意非常火红。当时未有火葬,不论是官是民,死后均装棺土葬,因此,棺材经营行业倒也方便了民需。
   
  
偶露峥嵘   六榕路一带是今天丧葬品店铺较集中的地方,斗大的“寿衣”招牌下是热闹的世俗生活。 
图片摄影(资料图片除外) 刘毓
  
  广州的棺材铺较之柳州,也许是“小巫见大巫”,然而棺材铺出现的根源是相同的,那就是“民需”。看上去颇为荒唐,但这就是事实。过去封建思想弥漫的时代,每个人在面对死亡恐惧的时候,能想到的也许就是棺材。其实不只是广州,世界上的其他地方还有更为“有趣”的事情。比如,在加纳,个性化的棺木流行,比如有一款“奔驰”汽车形状的棺木就在当地颇受欢迎。而在肯尼亚,人们正在呼吁停止使用木质棺材,改用水信子和芦苇等草本植物编织的“绿色棺材”。其实这又何必呢,提倡火葬不就解决了木材砍伐的大问题了吗?
  棺材的制作原料——木材,对于棺材的质量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柳州的棺材之所以出名,就因为柳江河上游融水、三江两地盛产木材,寿板所需材料源源不断地从这些地方运往柳州。这就保证了棺材的上乘质量。广州也许就因此而比不上柳州,但广州的“杉木栏路”也曾盛产杉木,也许这也给光复北路上的棺材铺提供了优质的材料来源。因为,制作棺材一般都用松柏,但据说完全用柏木做的棺材会遭天打(触雷电),所以用柏木做棺材要掺一些杉木,而杉木栏路上的杉木店铺正好可以提供大量杉木材料。
 
 
恐怖不再
民国时期曾为广州最大棺木行业街的光复北,今天“恐怖气氛”已荡然无存。
 
  在棺材铺生意旺盛的年月,光复北路上应该是有大量运载木材的车辆的,这是棺材铺的产品之本。而当广州停止棺木生产、提倡火葬之后,这些棺材铺的命运显然就发生了本质的改变——那就是歇业。人们对于死亡的传统观念已经逐渐瓦解。棺材,在人们面对死亡时的思绪中,已经被“骨灰盒”所取代。
今天的光复北路,已经完全抹去了过去棺材铺的阴影,变成了人们安居乐业的所在。树木和日常的店铺装饰着光复路的风景,人们闲散地走在路上,全然不会想到过去这里曾以棺材而闻名。死亡或者棺材与棺材铺,在人们的脑海里,仅仅是一个偶尔闪烁的意念而已。人们想到的全是生存、生活。就让以前的一切都随风而逝罢,让棺材铺以及棺材铺集散地永远成为过去时,再也不会来“干扰”人们健康、优雅的生活。
 
  本报记者 李辉斐

行业地理
隐匿的“黑色”地标
 
  这或许是我所做过的采访中最没有头绪的一桩了,也许“棺材”在广东人的概念中确实是个太不吉利的名词。找遍了所有朋友家里的老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十分避讳谈这个话题(老人家对这样的字眼总是相当敏感的)。手头除了同事中的老广州提供的“盘福路解放前为卖棺材一条街”这条惟一线索外,一无所有。
死亡,热闹的世俗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似乎隐藏在城市的最深处。
 
前世 贫富分化的“寿枋”街
长庚路·光复北
 
  好不容易约到了一位朋友的外公凌伯愿意和我谈一谈,老人家还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的采访。根据凌伯的指点,再加上询问几个盘福路街边的老人家,终于可以确定,解放前卖棺材的专门街,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旧称的“长庚路”,以卖廉价棺材为主;还有一个是光复北路,以高档棺木为主。这两条路,体现了死亡的“贫富分化”。

今天的人民北昔名长庚路,曾为老广州两大棺木街之一。
 
  长庚路指的是现在人民北路市一门前一带,现在这个路名早已不复存在,开辟了一个大医院,旁边是繁华的商业区与生活区,熙熙攘攘的道路上,全无当日阴阳界间的半点痕迹。
  光复北路在市区西部中心偏西,北至西华路,南至龙津东路与光复中路相接。长835米,宽12米,沥青路面。原名第三甫、第四甫、第五甫,1931年改建成马路,命名为“光复”,含纪念辛亥革命之意,取推翻清朝统治,光复河山之意,此段在全路之北,故名。到上世纪50年代初,该路是经营寿衣、棺材、祭帐、殡葬行业集中地,今主要为居民住宅区。
这是一条安静的路。没有庞大的公交车隆隆开过,偶尔几辆小车开过,顺畅无阻。路边是很多矮矮的店铺,后面一幢刚新建落成的住宅花园,想必卖得不错。狭长的道路两旁种满了树,阳光从树缝中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今生 深藏不露的寿衣店
光塔路·六榕路
 
  2003年9月14日,星期天。我的同事们都快乐地到一百公里外的小镇玩漂流去了,而我却只能顶着高温在盘福路附近一带兜兜转转了四五个小时,因为据说解放前的棺材一条街就在盘福路上——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一个讹传。
  辗转打听到光塔路一带有许多卖丧事物品的店铺。我们在那些蜘蛛网般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想到却一拐拐到了六榕路上,这里一溜的店铺都是卖佛教用品兼卖寿衣的。沿着这一溜店铺一直走,又拐进一条幽静的小街,叫仓前路,走了几步,便在路边发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门口挂着成串的金箔,还有各种纸扎品,店里的货架上是一堆堆的金银衣纸,就这么杂乱地堆着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祭品
  一家丧葬物品店里的纸扎房子和化妆品。

  店里的谢先生指着店里的东西一一向我们讲解。寿衣,俗称“老衣裳”,多用绢、棉布料,取意“眷恋”、“缅怀”。衣裤的件数忌双数,一般是“三领”、“五领”,无论何时亡故,皆以棉衣为主。一套寿衣的价钱从几十块钱至几百块钱不等,最贵的是400多块,一套寿衣里,衣裤鞋帽都齐全了;穿上寿衣后,要用陀罗被与红白被盖起来,陀罗被与红白被都只是几十块钱,这一习俗是从佛教上引申过来的,意为让死者早登极乐世界。纸扎品也是用得最多的东西之一,而且纸扎的东西往往能反映一个社会当时的状况,以八九十年代扎的都大三件——彩电啦、冰箱啦、单车啦,现在则是别墅、奔驰车、化妆品、手机,时代在进步,这些东西也跟着进化。而且这些纸扎品很便宜,一栋别墅也就二三十块钱,一个电视机才十几块钱,一整盒的化妆品才几块钱。
这间店都开了一年多了,店主坦言生意并不理想,或许是因为这个行业的特殊性,他说话总显得小心翼翼,还不时问我:“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说我们搞封建迷信吧?”原因他归结有两点:一点是如今丧葬风俗已经是一年比一年简化,时下的都市人对这些繁琐的程序颇感厌烦,买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另一方面,市场上出现了大量贩卖丧葬用品的散户,就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顾客无须专程来到六榕路及光塔路,这也分散了一部分的消费群,市场份额的降低、顾客群的分流、再加上人们思想的转变,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本报记者 刘毓
 
专家视角
丧葬礼俗是一种非物质文物
施爱东(中山大学中文系教师,民间文学博士)
 
  也许,火葬的干脆利落更适合我们现代简约生活的理念,但有些东西,沉积了几千年,总有触动人心的理由。采访民间文化专家施爱东的过程中,给记者最大的触动,也是他对于丧葬礼俗中的一些程序的怀念,以及对这些逐渐消亡的礼节背后的另一种理解和支持。
  记者:跟别的地方相比,广州传统的丧葬风俗有什么特点?
  施爱东:我个人觉得首先一个特点是多样化,从形式来说有土葬、水葬、火葬、树葬等等。这种多样化反映了广州人务实的心态,没有统一的信仰。另外一个是冥币上面标的面值比较大,像很多地方的纸钱都是100元、1000元,但广州这里好像都是10万,1亿都有。

老广州葬礼  
1936年5月,曾任广东省长的国民党元老胡汉民病逝,在广州举行“国葬”。

  记者:丧葬的程序一般有几个步骤? 
  施爱东:按土葬来说,一般有九个步骤:小殓,大殓,举哀,停柩,伴宿,吊孝,超度,出殡和下葬。广州的丧葬在步骤方面跟其他地方的比较接近,从棺木的质量来说,广州并没有好的棺木,最好的棺木在柳州。
  记者:作为一个民间文化研究者,你是怎样看待丧葬礼俗的?
  施爱东:西方的哲学家说过,人生有三大礼节:出生、结婚和死亡。这三大礼节都需要一些仪式来支撑,出生和死亡实际上是别人通过一些特定的仪式来证明你的存在或者离去。在我看来,有些仪式是必要的。判断一个葬礼的隆重与否,不是看它的每道步骤是否齐全,而是看每个步骤过程的隆重程度。像送葬人的多少和人们的悲哀程度,通常是对死人价值的一种肯定,这里面的差异体现了对死人肯定程度的等级。

20世纪30年代广州普通人家出殡。

  记者:那你对火葬取代土葬有何看法?
  施爱东:土葬占用太多的地皮,在地皮非常紧缺的现代社会中,确实造成了一些不小的影响。但“一次过”来处理死人,简化丧葬的礼仪,其实这个倒不一定要这样的。我觉得丧葬礼俗是属于一种非物质文物,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它的存在,支撑了人们的一种鬼神信仰,这种信仰和西方的上帝那种无观念的信仰有相似的地方,有时可以起到一种道德和灵魂的监督。而过于简化葬俗,可能会造成这种信仰的崩溃。所以我认为可以寻求一种更合理的方式,适当地保留一些葬俗,作为对死人的怀念和价值肯定。
 
本报记者 李辉斐 实习生 余雪如
 
民间记忆
老广州的喧闹葬礼
 
  家住荔湾区金花街、今年72岁的凌伯是一个在广州出生,在广州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广州。在老人眼里,棺材街,只是一段曾经风光过的历史。
  凌伯回忆说,现在人民北路市一医院以前不像现在这么大这么漂亮。解放前,市一被称为“方便医院”,只有小小的一块地方,圈成一个小型的医院,而那时的长庚路靠方便医院一侧的店铺一溜都是棺材铺,不过那些棺材都是比较低档而简陋的,很多都只是用四块木板拼起来,木材的质地也是薄薄的一片,勉强能够装进一个人就算大功告成,这样的棺材被形象地称为“四方窦”(“窦”在广州方言中有“窝”的意思),通常只有没钱的人才会到长庚路那里买这样的棺材。若是要买高档的棺材,就要到光复北路了,那一带在当时的广州算是成行成市的专业棺材街,那里的棺材都是比较正宗而且讲究的,而且还有不少以做棺材而闻名广州的店铺。
  棺材不仅事关死者的荣誉,更关系到生者的面子。大家富户的棺材用柏木做成,以其厚度分为“四子”、“五子”、“八仙”等规格。穷苦人家则是薄棺一口,所用木材也无选择。赤贫者仅用苇席一领装殓。大家富户的棺内要铺香、黄表垫褥,还放置殉葬品,香、黄表和死者生前所爱之物。
  而在旧时,广州人办理丧事,过程亦相当繁琐,并以封建迷信方式处理。凌伯记得他年轻时,哪家死了人,都是大张旗鼓,简直是活着的人比死的人更痛苦。
  首先,人死后,即行沐浴更换寿衣,移于灵床。灵床前,置一祭桌,设“长明灯”,摆供、上香、放“倒头饭”。死者子女要身穿白色的孝服,日夜守候在灵床前。再由亡者长子,手持夹带黄表纸或香的高粱秸,全家的孝子都要放声痛哭,同时大门外要放一只纸马,将其烧掉,意为让亡者骑马归西。
  出殡的前一天晚上,要举行为死者饯行的仪式,在土地庙设祭,先由至亲好友前往祭奠,然后丧主祭奠。死者入棺后,一切事宜处理完毕,还要再让至亲好友看看死者遗容,之后由木工用木楔将棺封牢。而在出殡前,还要在灵棚作最后一次祭拜,亲友依次祭拜后,“孝子”再行祭拜。
  出殡多选未时,先将棺材移至大门外,置于抬运棺材的框架上,再让死者的儿子执幡、打瓦,然后全部人起运灵柩去墓地。在出殡之后的当天晚上,主人家便大摆宴席,宴请帮助的人,以表谢意,这也算是整个丧事中最轻松也最热闹的一个环节。
在葬礼大大简化了的今天,听老人家回忆以前广州繁复的葬俗,像听故事一样,以为终于听到尾声,凌伯却笑说:“这还没完呢。”还有“五七”、“百日”,“五七”即5个7天,“百日”即100天。出殡后,35天之内,子女到墓地烧“五七纸”,并烧纸扎的“金山”、“银山”、“摇钱树”、“聚宝盆”等物。三个月后,即“百日”要再烧一次,整个丧葬过程才算真正结束。 
    
本报记者 刘毓
 
广州精神
老广州的“黑色”幽默
叙述者:胡文中(广州市荔湾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在荔湾区地方志阅览室里,从一本本泛着微微黄色的旧书中、以及地方风俗专家胡文中的叙述里,半个世纪前曾风光无限的西关寿板行业在我们面前脉络渐渐清晰。

风光一时的光复北与长庚路
 
  过去,西关的光复北路和长庚路有许多寿板行,一间接一间,门面大开,一副副棺材摆在铺中,令人感到阴森恐怖,多数人经过都是绕道而行。
  然而,这些铺名却是取得十分好听,如光复北有一间叫“天寿长生店”,楹联叫“天增岁月,寿比南山”;一间叫“鸿福寿长生店”,楹联为“鸿天赐汝财盈万,福寿长生利倍三”。长庚路的“永寿长生店”、“福禄寿长生店”等都有楹联,其中一对是“梦丹得官原瑞物,呼之为寿亦佳名”,极尽吉利字眼。
  而这些“长生店”制作棺材,一般都不另设工场,就在铺中制作,做好后便一副一副地堆出来。外人见到心寒,铺中人却不以为然,店里的伙计经常以棺木为床,爬到棺材里边睡大觉。店里还兼卖寿衣、寿被、寿帽、寿鞋,并包仵作佬,代办一切丧务。
光复北、长庚路的寿板行在上世纪50年代的西关盛行一时,然而一进入60年代即告萧条,现在已完全绝迹,被民居、商业区所取代。
 
令人闻风丧胆的光雅里
 
  以前的西关有一句老话“光雅里的仪仗铺,多过满街猪肉佬”,生动地描述出光雅里这一条铺满石板的小街仪仗铺之多。当时的光雅里仪仗铺,垄断了西关所有丧事的仪式。

民初广州出现过“瓮葬”。

当时街中较为出名的仪仗铺有“广福”、“万福”、“多多福”、“丁财贵”、“丁富贵”、“丁财福”等,一律用“丁”、“财”、“福”三字联名为号,而不用“寿”字。门前多写有“承接担幡买水,包有眼水鼻涕”等让人过目不忘的广告语。这些仪仗铺在当时很有实力,铺里的老板与伙计加起来通常只有三五人,一般与寿板行挂钩,以便接纳丧仪,而且雇用乞丐作为人力。当时还有几首广为流传的诗:“光雅里接长庚路,乞儿连着棺材铺;衙门官府无眼睇,楚河汉界各自捞。”“任你官势成富豪,衙门架刀开大路;唯有不敌光雅里,还有长生福寿铺。”在清末民初这段时间,光雅里仪仗铺的名声让人闻风丧胆,横行一时,没有人敢与之争生意。
 
本报记者 刘毓
 
民生民死 
胡汉民的人口普查与“棺材铺计划”
 
  1912年4月27日,广东省议会推举胡汉民为广东都督兼民政长,孙中山宣布要将广东“造成一模范省”。政府既以“建设模范省”作为标榜,对人民的年龄与性别结构、分布情况以及生活水平、教育水平等情况,不能不有所了解。而中国上一次的人口统计,是乾隆年间的事了,其间人口变化之大,可想而知。胡汉民决定先在广州市进行一次人口普查,然后再向全省推广。
  胡汉民的资料来源有三个,一是要警察进行逐户调查,并告知市民,凡生死迁徙,都要向警察机关登记备案,否则处罚;二是要医生提供死亡报告;三是要棺材铺报告每月销售情况。莫名其妙的恐慌在市民中蔓延开来,人们担心政府要抽“人头税”或者征兵,因此,报上来的数字几乎全是一家10口,不多不少;西医虽然合作,但中医却拒绝上报死亡人数,他们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棺材铺以为政府要征税,反应更加强烈,索性关门以罢市要挟,迫使政府要到西江、佛山等地运棺材到广州卖。
胡汉民无奈,只好下令取消棺材铺报告营业状况的规定,而民国后广州的第一次人口调查计划,也就中途夭折。
 
风俗演变
广州的丧葬风俗演化 
 
建国以后,土葬之俗已被禁止。上世纪80年代以后城市出现了将逝者骨灰植树或撒向大海的怀念形式,令人耳目一新。而在火葬早已取代“入土为安”的年代中,惟有一年一度的清明节,人们仍会合家出动,冒着纷纷细雨,心系眷眷哀思,前往故人亲友的骨灰存放处或公墓里,焚燃几炷香,烧一把纸钱,揩净亲人的尘像,寄托四季轮回却是绵长无尽的感怀与想念。
 
民间语文
 
  任你官势成富豪,衙门架刀开大路;唯有不敌光雅里,还有长生福寿铺。
——老广州顺口溜,形容棺材街与棺材铺(讳称“福寿铺”)之“威”
 
寿板:棺材的讳称。寿板行就是棺材铺,旧广州又叫“长生店”,皆是反其义而取名,尽量避开不吉利的称谓。四块半:一幅棺木一般用四块半木板做成,故有“四块半”的戏称。仵作佬:又叫棺材佬,专司收敛死者之职。
 
下期预告
 
  华林玉器街在晚清便已形成了热闹的玉器墟,曾是南中国最繁华的珠宝玉器集散地,历经过百年的时代变迁之后,如今仍以“西来初地”为中心,店铺过千家,人气旺盛。而源胜陶瓷玉石工艺街尽管时间不长,但规模越来越大,是闻名国内外的汇集民间的陶瓷、玉石、民俗等工艺品的专业交易市场。
  敬请关注下期广州地理之“玉器街”。